【枯荣】第十章 2022/8/13/14：27
生活不允许任何人沉迷过去，停下脚步。当然，当代学子更不会被一场考试的失利而彻底的丧失信心。楚君时尽量的整理好心情，谁知本已经被消化个七七八八的失落，却被下午舞蹈课需要进行大规模摸底考试的消息搞得眼前一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生活想扼住你的喉息，即使挣扎也难免狼狈。当事儿一件件的堆积，楚君时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在抗压能力上也是个过于普通的人。
陈一舞蹈机构几乎不做兴趣班，而是一心一意的研究艺考。其出名在于成绩好，而成绩好在于它的种种制度和政策。而摸底考试便是一项传统。进行摸底考试的意义并不是制造竞争压力，而只是让各自的课程老师更好的掌握自己学生的水平，以此来进行更进一步的也更适配于个人的教学。然后在暑期集训过后还会有一场对应的效果考试，老师们会以此与摸底考试对比，总结并修正教学。摸底考试的成绩本质上是不被学生知道的，人员成绩单每个代课老师都会有，但并不张贴公布。学生的知道与否在于老师与学生自己的意愿。
楚君时的面上落下苦笑，凭他现在的水平，参加这个摸底考试真的有意义吗？除了被优秀的他人所对比，最终打击到自己的自信心，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虽然他知道，对于初入门什么都不会的他来讲，考的如何差都是情有可原，但没有人会对倒数的成绩不产生失落，不论有什么完美的理由。更何况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当他人也都觉得你有理由的时候，当事人往往又不想去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修饰自己，可能反而会去想，我就是如此的差劲。
时间紧赶慢赶的往前跑，楚君时捏着假条走出了学校。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入陈一舞蹈机构，刚进门的他并没有见到乔以弋，而是直接就被带到考试场。一个个少年间隔一些距离排队，楚君时的认人水平不错，他一眼就认出了排在他前面一位考试的少年。
入学第一天，完美的身材比例，宽松短裤下充满力量却绝不粗壮的小腿肌肉在最开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人总会忍不住的把目光跟在优秀的人身上，因为他们的光亮于自己。楚君时想，当时陈一是怎么介绍的来着。他叫...李舜希？
舞感，乐感，基本功，控制力...这次的摸底好像很全面，各个方面都有涉及。而从第一项开始，楚君时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顺序固定后，他就一直排在李舜希的后面，楚君时也终于直观的知道了这位少年的水平。并没什么参照的他几乎可以肯定，李舜希在这的水平最起码可以排到前三。而轮到楚君时时，就好像天然的与前面的少年形成对比。搬腿压胯的时候，楚君时甚至叠起小臂搭在眼上，他怕从考试老师的眼中看到目光。那种...让他想都不敢想的目光。不能说是嫌弃或是鄙夷，但就是会烫的人浑身发疼。可事实就是，能进入陈一舞蹈机构的老师都是素质极高的老师，不光体现在个人舞蹈水平，也在于教育学方面的研究。入学的时候本就是有舞蹈功底或是一点没有的学员都在，现在与未来或者有关系但绝不是绝对，所以远不会出现看得起或者看不起的过大差异。相反，不论怎么样的水平开始，他们最希望看到的都是学生在陈一舞蹈机构的蜕变。而楚君时正是因为害怕而逃避，紧闭着的躲在黑暗里的眼睛并没有看到考试老师对于他赌着一口气压紧牙关不出声的努力和明明发抖却努力放松身体的坚强而流露出的鼓励，也错过了这些老师对于李舜希惋惜甚至多于赞赏的情绪。
考试的过程每项都很精简，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却让楚君时感到度秒如年。一路上，他也渐渐认出了一些面孔，比如考控制力的时候就是当时陈一介绍的那个军艺老师，可是，他还是一直没看到乔以弋。
可当乔以弋真的坐在某个项目的打分席的时候，楚君时才算是真的慌了神。最后一个项目，楚君时本以为真的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却被最后的考核项目内容以及乔以弋的存在弄得天旋地转。
最后一个项目，是随机音乐随机起舞，考验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可楚君时从没学过任何完整的舞蹈。这种慌乱与无措在李舜希在他前面舞出一曲完美后达到顶峰。
一举一动，皆是风采。少年翩翩，风姿绝然。美好的词汇都属于此刻中心的主角，而这个主角，并不是楚君时。而当他硬着头皮站到教室中间时，他突然就难过的觉得，打分老师好像还没有从李舜希舞蹈中的满意情绪中走出来，嘴角不自主的笑意让楚君时的目光变得更为零散暗淡。因为他笃定那些满意与期待不是对自己的。
当属于楚君时的随机音乐响起，舒缓的钢琴曲好似试探的触角，在楚君时柔软的心上轻巧的碰了一下。所有专业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集在了楚君时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忽视，而楚君时却只往乔以弋的方向看去了一眼。乔以弋的目光也如其他老师一样落在了楚君时身上，明明没有什么情绪，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楚君时却只被这道沉沉的目光烫了一下。
音乐已经响了整整七秒，楚君时却一直没有动作。其他打分老师或者面色担忧，但只有乔以弋，深如海，淡如风，不知是不在意，还是一种沉重的信任。他的眸色如水，但不是因为温柔，而是因为无色无味，随时随地都可相融。
楚君时不会刁钻困难的舞蹈动作，对于技巧也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这首安静的曲子，却能与他灵魂深处的性格照应。耳畔的温柔，不是不能给予他遐想。闭上眼感受，身体会不自主的随着律动，跳的再难看又怎样？不比一动不动的弃权要强。楚君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却一刻不停。不去想着动作，却可以与音乐相拥，纵享纯粹自然。曲毕后，他没敢看任何人，更不敢去看乔以弋，但他心里却觉得自己实在是尽力了。这种感觉很奇妙，突然的就不想再和任何人比较，也为自己小小的感到骄傲。
“这应该是没有什么底子进来的学生吧，不过刚才的舞却不让人觉得尴尬，反而让人觉得挺自然挺舒服的。”
“是啊，只可惜舞蹈动作太单调，可以称为即兴演绎，却说不上是一支舞吧。”
“不过我觉得他在我这里已经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李舜希后面跳，我本以为不论是谁，怎么都要被压一头，没想到他却像是在紧闭的蛋壳里敲出一丝缝隙，笨拙的把属于自己的光就这么勉强却坚定的透出来了。”
乔以弋耳畔传来其他老师的言语，他没有插话，只是把目光安静的放在一项项打分栏。
等到全部考生都完成摸底考试的时候，老师们才算是完成了浩大的工作。旁边的老师扫到了乔以弋手中的打分单，笑着调侃。
“乔老师，那支舞你这打分偏高啊。”
确实，排除那些艺术家多多少少会感性的触动以外，楚君时的一支舞还是应该排在倒数。
可乔以弋只是礼貌的一笑，也不掩饰，手上理了理纸张，并不避嫌。
“他是我的学生，没任何舞蹈功底与舞台经验。我最知道他这项的表现，在突破普通评分体系外的价值。”
乔以弋就是这样的人，直接，无畏。他不去迎合，更多时候也都不屑于解释，但他心里有着特殊的标尺，偏心就是偏心了。他会大方的承认，他就是感动于那些不含一点技巧的情感，一如他破釜沉舟的当年，想起那背水一战的心酸。乔以弋最看得清楚君时的勇敢，也就在此刻，他甚至简单直接的做下了要尽己所能守护一生的决定。这种思想其实很是偏执，甚至在别人那里分析起来极为草率，可乔以弋就是会面对你的质疑，不羁到不施舍你一个眼神，嘴角依旧带着目中无人的狂傲，然后只讲自己的道理。
他才不管会不会受伤。
他不怕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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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一下在烈日酷暑下一个月速拿驾驶证成功，此生再也不想练车。
本文已经2w，我想10w完结的flag感受到了大风，感觉要被吹到了....
彩蛋还是乔老师和白老师的cp日常，甜度很高哦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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