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副本】无言的光明
碎片一 光芒·绽放
烈焰冲击着火光，黎明破晓的光亮。
第一排像是把把灼烧的火炬，上面的分数迸溅着人的胸膛。
之后的千万排，手腕上翩飞的彩带，无法整齐的震撼的律动。
但可否有人知晓，这盛世有一个令人震惊的背景，那就是本没有人为他而来，此刻却全为他喝彩。
雷鸣的掌声最配零星的感动。此刻他突然觉得，他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起舞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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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大家好，我叫喻之。”
“今天很开心，我终于看到我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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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二 钟声·回响
“嘀...嘀...嘀...”
“喂，您好，请问是吾独有舞少年艺术培训机构吗？”一位妇女的脸上本满是愁容和疲惫，但还是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瞬间堆满了笑容，即使电话那头的人并看不到。
“这样啊......那好吧。”妇女的青丝无力的搭在肩上，眼底都是无尽的失落和习以为常的麻木。
但不过数秒，她猛然摇摇头，重新打起精神。用指尖在一张纸上徐徐划过，名单已经到了中段部位，一行行全是舞蹈机构负责人的电话，她已经不厌其烦的打了一个又一个。
门外的角落，一个目光涣散的少年倚在门框上，静静的听着这一切，眼睛眨了眨，却已没有任何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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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介绍一下自己。”
“.......”
一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修长的身段，衣服下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
只见他缓缓的温柔一笑。
他指了指自己(我)，然后伸了一个大拇指(是)，接着伸出两个指头，作走路的模样(来)......
动作突然中止，因为他从对方紧皱的眉头中发觉，对方好像并不太懂他的意思，于是他从包中拿出几页纸，递给对面的考核人员。
打开，上面都是整洁秀气的字迹，可考官并没有多看的欲望，随意扫了几眼，便放在了一旁，脸上的不耐，也变得张狂。
世界本不平等，总有人生来就负重前行。
男子看了对方的表现，也只是不卑不亢。他毅然起身向前，将自己的介绍信重新平整叠好，微笑着鞠躬，然后毫不犹豫的关门离开。
他不要别人的怜悯，更不屑他人的亵渎。
窗外下着大雨，视野中突然醒目的，是一辆警车和救护车接连而过。鸣笛声配着雨的底色，显得悲怆而激烈。疾驰的车辆掀起水花濡湿了男子的裤脚，可他并无察觉。
他静静地看着车辆驶去的方向，收回目光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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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辆警车，是开往何方，但希望事故可以被解决。
不知道，那辆救护车，会不会及时赶到，但希望所有人，一切都好。
不知道，警车和救护车，是不是去往一个地方，但希望他们能一路绿灯，我愿第一个，给他们让道。
那时，我们命运的轨迹如此相同，只是你在彼，我们还没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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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三 初见·牵引
明亮整洁的舞蹈教室。
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拉起他白皙的手腕，伸出实指，在他的掌心。
一竖，一横，再一竖......
少年默默的在心中记忆，不是很困难，因为他有着上帝为了留下的窗户。
少年明白了男人的字迹。
“吴言。”少年心里默念。
“吴老师?”少年试探出声。
看着少年神采奕奕的模样，男人勾起了嘴角，却无法轻笑出声，让他知道。所以他拉着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脸侧，重重的点点头，好让少年感受到他的回应。
“吴老师好，我叫喻之。非常感谢您，愿意教我跳舞！”少年并不因为对方无法发出声音，而有一丝一毫的厌弃。相反，因为听过太多的拒绝。
此刻，他只觉得庆幸。
男人走进一步，给了少年一个温暖的拥抱。谁说，只有语言可以表达情感，只有眼见才能为真实。少年已经通过对方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了男子的心情。
他听的到他心里的声音。
“我也很荣幸。只要你不放弃，我可以给你承诺。”
少年的眼睛漆黑没有光泽，却在这个怀抱中，湿润了眼眶，颤动了心。
“老师，你说我有机会站上最高的领奖台吗？”从未学过舞蹈的男孩说出这话未免狂妄，但男子只是拉起少年的手搭在自己同样节骨分明手上。
有些凉，又有些温暖。
少年慢慢摸索，摸出了手势的轮廓。
是个大拇指。
男子的意思是“一定可以，有你坚定，有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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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路在何方，但路往往就在脚下。世界上本没有路，但只要有人走了，即使崎岖坎坷，也能成为一种方向，凝结成一种信仰。
舞蹈也是一个喑哑的默剧，某些时候，有些问题沉下心，我们自己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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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四 无言·眼泪
镜子中映射着两抹身影。其中，有一个少年的一条腿搭在高高的垫子上，与地面还有一段距离。
突然，那距离缩短了一些。少年的身子猛的一颤，随即弓起了身子，双手握拳，指甲狠狠的在掌心留下月牙形。
吴言看着，再一次在压腿力道不减的情况下，耐心的去扶他的身子。少年很顺从，颤巍巍的随着那双牵引的手，逐渐的重新立起来。
看着姿势重新摆正，吴言又将手搭在少年的手上，将他的手心打开，并让他双手相握，背到后面。
身子立正，双手背后。这是一个再无借力点的压腿方式。知道老师这是不满意了，喻之也微微低下头。
吴言在喻之的大腿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喻之立刻就打了一个机灵。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再像之前的表现，就要挨罚。”喻之立刻就想象到，那根吓人的棍子可能就在自己身边，虽然自己看不到。
老师和棍子与他而言，威慑力都很强。喻之不知道是自己的握拳还是躬身让老师动了气，但他不会问。因为问了，吴言总会很耐心的回答，而他们之间的交流，太消耗时间。他只要把一切可能不对的都改正，就可以成功的收到满意。
突然感到胯跟上的力量在增大，喻之裹住了自己下嘴唇，他习惯性的不去出声。吴言无法给予他适时的交流，所以总会觉得亏欠。带了喻之后更是如此，一向淡然的他竟然开始怨恨那个嘴巴。喻之的感受能力很强，所以他为了不让吴言感到更多的难过，他训练时都几乎一声不吭。
可喻之能控制的了声音，却控制不了表情。掩耳盗铃的认为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他人也无法知晓。就像汗津津的小脸，眉间愈来愈短的距离，他自己看不见，可吴言看的最清楚。
他们之间有一种最危险的平衡。每次都岌岌可危，每次又安稳如故。
许是今天的程度太狠，喻之嘴中冒出抑制不住的丝丝抽泣和呜咽。
在痛苦将人拉到异度时空时，黑暗让人变得很是脆弱，因为他没有慰藉。他看不到自己挺立的腰杆，紧绷的脚背。他不知道自己距地还有多少，这使痛苦变得更加无边无度，看不到自己为梦想努力的样子，任何感官都无法摸寻的自己跳舞时的模样，这使坚持变得很是困难。
无期比死刑更悲壮一些。
胯跟贴上地面时，喻之才有了实在的触感。
“呜~”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泪，但他只能坚持，也只能等。
因为他们的特殊注定不可能拥有这样普通的对话。
“数数，80。”
“1，呃，2......”
“姿势坏了就重来。”
这太平常了，这太奢侈了。
没有期限，也无法拥有逼迫。
喻之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抖的越发的厉害，身后的双手绞在一起，抑制住无限的放弃的纠结。
终于，腿上的力道轻了。喻之咬咬牙准备收腿，刚刚起身便被拥入一个温暖怀抱。
喻之感到一双手，轻抚他的脊背，似在安慰，似在诉说。
这感情很复杂，但喻之觉得他可以感受。因为他看到一束光，照进来了。
轻轻的，下巴依在吴言的肩头，喻之试探的伸出双臂，在回抱过去后，也拍了拍吴言的后背。
“辛苦了”
“没关系”
“我.....”
“不用，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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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
我们都是凡人，但“凡”字中间恰有一颗心。
而最深沉的感情，都是最宁静的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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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五 屏障·保护
“啪啪，啪啪啪......”吴言正双手打着拍子，舞房中央的少年翩翩起舞，动作行云流水不缺精致。
突然，少年好似没把握好距离，直冲冲的想向一边偏离，眼看就要撞到一旁有棱有角的柜子。
吴言瞳孔一缩，几乎顷刻奔过去。用自己的一条腿抵在那条柜子的竖楞上。
喻之只感到自己的膝盖撞上了吴言的身子，旁边的人呼吸微重。
喻之的膝盖撞在了吴言的大腿上，吴言感到自己的腿呛在了楞上，磨掉了层皮，裤子的摩擦更显其火辣，但他没有一丝表示。
吴言只是拉起少年的手，回到舞房中央。再一次带他摸准距离的把握。
这样的场景很平常，发生了也好似两个人都不知道。
插曲都算不上，舞蹈被继续的学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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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是荆棘鸟的鸣叫。
舞蹈是枯叶蝶的静美。
明面上，舞蹈是一个人的孤独。
暗地里，舞蹈还是一个人的庇护。
他们彼此知晓，却只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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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六 双生·交响
夜都掩饰不住的雾天，蒙蒙的，不让见月，放不过繁星。
有人酣睡，有人挣扎。西时区的光明是东时区的夜。世界从不夸下海口，承诺每个人的幸福。
时间追的人苟延残喘，有时绝望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自己让事情变得更糟。
舞房中依旧打着灯，一遍遍的失败和跌倒已经平常，但压死骆驼的只是某一根稻草。
有一个动作很有危险系数，而这种动作于他们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看着喻之在某些细节已经昭示着失败，明明只要喊一句“胯跟”或者提醒一句“腰别松”，许多失败就可以避免，但吴言做不到。
很多次，喻之一次次的摔在地上，身上的淤伤已经显色，却还是练不好。
看着满头是汗的喻之，吴言心底突然升腾出一种无力感和浅浅的负气。因为如果他可以发出声音，喻之或许可以少摔倒几次。
吴言走上前拍了拍喻之的肩膀，然后双手揽过去，两人一起走到舞房的一边。
这是休息的意思。
喻之有些惊奇，以他现在的程度，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吴言刻意的离喻之远些，他坐在一边的军绿垫子上，两个胳膊肘抵在双膝，一只手在眉心揉了两下，穴位的酸头像是勾连着泪腺，一个大男人竟突然鼻头一酸。
轻轻抽了口气，嘴角讥讽的一勾。
哭什么呢？多大的人了，多少次被拒之门外都没那么难过。自己还是老师呢，学生都没说什么，自己怎么能先落泪呢？
自认为安慰了自己或者起码刺激了自己，吴言的眼睛就这么放空的睁着，泪竟然就直勾勾的落到地上。
果然啊，骗不了自己的。对于天生的无法说话，若只是自己只能安静的孤独倒可以忍受，但是教学生还是太委屈他们了。
正想着试试抬头45°的眼泪回流假说，吴言突然感受到一双手贴上了自己的面颊。
吴言的喉结动了动，愣了。
那双手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精准轻柔的拂过流下的泪痕，指尖凉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喻之已经走了过来，此刻他移到吴言的正前方，慢慢的蹲下。
一双手轻轻的抹去吴言脸上的泪花。擦却后，又往前蹭了两步，双膝跪在地上。
他伸出双臂，抱了抱了吴言。双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一如，之前老师对他的安慰一样。
似是感到吴言的抱歉，喻之的头在吴言肩头微微蹭了蹭。
“老师，当老师，大人，就没有难过的权利吗?”
“谢谢您一次又一次把我从凝视深渊的状态中拉出来。”
吴言的心一颤，内心一下子就释然了。突然就觉得自己孩子气的可笑，但偶尔的放肆也算稍有甜头。
“我也是，遇到你之前，其实我也已在深渊的不远处。”吴言心里想。
“老师我们继续跳舞吧。”喻之拉起吴言的手。
窗外，雾散却，月明星稀。
老师，这次换我拉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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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委屈，但他们不哭。有人是因为不敢，有人是因为不会。而小情绪跟年龄无关，有时不防哭一哭，相信你救过的人也能成为你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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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七 无言·光明
喧嚣过后，是后续的采访工作。
“这位就是冠军选手的老师吧，请介绍一下自己。”
吴言微微一笑，这笑不太含蓄，更多的是自豪和欣慰。
“这是我老师，叫吴言吴老师。”喻之接过话头，眼睛亮亮的，充满光泽。
“那吴老师，对于学生拿了第一名，您用一个动作表达一下自己的满意度吧?”
吴言看向少年张开双臂，少年像是感知到一般，跳下凳子，扑进了吴言的怀里，随后率先收紧了手臂。
吴言拉起少年的手，放在了自己手上。
这次少年不用摸，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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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表达，我看不到光明。
这一次我说出来了，这一次我看到了。
无言的光明吗?这次，我们都开怀的笑了。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星星刹住了车，照亮了你我。
【记2020.7.30.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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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选的C啦，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失望呢，那么平淡的故事。能力有限，没有玻璃舔血的感觉，我会继续努力学习的。
明天开学了，要消失啦。假期更的少我知道哦，摸你头乖乖的，等我回来。
今天十七，送个番外给自己当礼物🎁也给你们。非常感谢很多人蹲12点给我祝福，非常感动有人愿意不远万里给我寄信。你们的鼓励我会带在身边，学累了我会拿出来暖暖心的，然后继续干劲满满！
我背后有的是十七年岁月。还有的是背后2020年遇见的你们。
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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